今天(3月3日)下午3时,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将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开幕。开幕会上,2000多名全国政协委员将听取和审议政协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工作报告和政协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关于提案工作情况的报告。下午,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各代表团召开会议,推选团长、副团长;审议大会主席团和秘书长名单草案;审议大会议程草案。3月2日下午,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新闻发布会举行。发布会持续近90分钟,大会新闻发言人王国庆一共回答了16位记者的提问。
2017年经济总量突破82万亿
跟往年的新闻发布会一样,经济问题是个老问题。
记者第二个抛给王国庆的问题就是对当前中国经济形势的评价。
“2017年中国交出了一份很提气的经济年报,经济总量突破82万亿,几乎相当于全世界GDP排名第五至第十,也就是英国、印度、法国、意大利、巴西、加拿大等六国的总和。6.9%的增速,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也是可圈可点。”王国庆在回答中嵌入了“提气”“可圈可点”两个关键词。
不仅如此,他还引用了委员们的看法来作评价:在全国政协1月份召开的宏观经济形势分析座谈会上,委员们认为,尽管去年国内外形势错综复杂,但我国经济发展稳中向好、好于预期,不仅“颜值”高,“气质”也相当好。
治霾也得有锲而不舍的劲头
跟经济问题一样,治霾也是老问题,用王国庆的话说“几乎成了这几年两会新闻发布会的必答题”。
最后一个问题被北京电视台记者“等到”,记者说“锲而不舍的举手终于换来了提问机会”,王国庆在回答中接住了这一“茬”:“我们治霾也得要有你这样锲而不舍举手的劲头。”
王国庆说,我们在北京特别是去年,明显感觉到蓝天白云的日子多了,在朋友圈里晒蓝天白云的明显减少。但是对蓝天白云能否常态化这个问题,我们仍不能过于乐观。因为眼下空气质量明显好转是在中央打赢污染防治攻坚战的决心和部署的前提下,是在我们付出了沉重代价和气象条件有利的基础上实现的。
“所以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生态环境出问题的根子在于增长方式的粗放、生产方式的落后、不环保。而这些根本性的问题,现在还没从根本上得到解决。”他说。
“重组造成新的垄断”不准确
国企重组是近期社会关注的问题。企业重组之后的效果如何?是否会产生新的垄断呢?社会关心的这些问题,被记者“抛给”了王国庆。
他首先用数据打消外界对重组效益的担忧。“关于重组整合的具体效益是不是‘1+1大于2’,我想举个例子。据统计,重组后的国机集团2013年到2017年的营业收入比重组前的五年增长了59%,利润同比增长了42%。我想这是可以说明问题的。”
至于可能形成新的垄断问题,王国庆说,“我们必须强调,央企重组整合按照法律法规、遵循市场经济规律和企业发展规律,以市场为导向稳步向前推进。‘重组造成新的垄断’这个判断可以说不准确。”他表示,尽管有的央企通过强强联合是做强做优做大了,但是它在国内市场上仍然还是有竞争对手的。
炮制新词“黑”中国不是首次
王国庆也遇到了“锐”问题。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记者提问,近期西方有舆论宣称,中国利用文化传播等方式在西方搞渗透,通过所谓的“锐实力”对西方国家施加影响,干涉内政。我们注意到发言人曾从事对外传播工作多年,请问发言人对此有何评论?
对这个问题,当过十多年国新办副主任的王国庆回答很快:“炮制新词‘黑’我们中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们非常遗憾地看到,西方有些人,他们的身体进入了21世纪,但是他们的大脑还停留在冷战时代。”在阐述中,这位做过多年对外传播的发言人,自然用了英文。“做同样的事情,西方国家是展示‘软实力’或者叫‘巧实力’,到了我们中国就成了别有用心的‘锐实力’。软实力是Soft power,多好听啊,巧实力是Smart power,多好听啊,锐实力是Sharp power,听着就那么不舒服。”
王国庆说,这种炒作充分反映了西方某些势力顽固地以意识形态划线,坚持冷战思维和双重标准,对中国充满了偏见、歧视和敌视,本质上这是“中国威胁论”的新版本。
“运动式扫黑”的担忧不必要
在发布会上,王国庆还回应了不少热点。
美国认为当年支持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是错误的。“中国有句老话‘大要有大的样子’。”王国庆应记者要求“爽快”评论说,“去年发布会上我曾经提到过一句话,‘信,国之宝也!’大国更应该言之有信,不能出尔反尔。他们后悔了,出尔反尔不好。”
中国官方宣布进行“扫黑除恶”,有外媒担忧引发“运动式扫黑”、扫黑演变成地方政府政绩比赛。王国庆回应说,“刚才记者提问当中说到有些担忧,我觉得这是不必要的。”他指出,开展专项斗争要牢固树立正确的政绩观,要坚持实事求是,科学组织实施。中央的决心和要求、法律和政策的界限都是十分明确的。
在回应日本记者对中日关系的提问时,王国庆直率地说,中日关系出现“时好时坏”,根子在于日本政府对历史问题认识上的反反复复,在于部分日本政客把中国视为战略对手这个狭隘的思维。“试图忘记过去、不敢正视历史的国家是难以获得尊重的,一心想把邻国视为战略对手的国家也是注定找不到未来的。”
引用儿歌呼吁为小学生减负
王国庆还在发布会上为小学生呼吁。
被问及怎样才能切实减轻学生负担,王国庆现场呼吁,不要再“坐而论道”,要用真抓实干的精神、一座一座地搬走年幼孩子们本不该承受的重负之山:“让孩子们每天多睡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我们做了一点统计,从1951年到2017年国家围绕中小学学生的减负出台过几十份文件。”王国庆说,“几十年喊减负,有些地方孩子们的书包越喊越沉,课外负担越喊越重,睡眠和休息的时间越喊越少。”
也有数据显示,中国中小学生每天课外写作业的时间是2.82小时,时长已经超过全球平均水平的将近3倍。
王国庆引用了一首儿歌——《让我们荡起双桨》表达担忧。“里面有一句歌词:‘做完了一天功课,我们来尽情欢乐。’”他感叹:“我听到周围有人讲,那些孩子们有的时候作业做到晚上9点、10点甚至11点。做完作业他们上哪儿欢乐,到哪儿荡起双桨呢!”
人物
第三年主持
换了条红领带
3月2日下午4时28分,王国庆走入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新闻发布会现场。
2分钟后,发布会开始。接近一个半小时的发布会结束后,王国庆被记者们迅速围堵在主席台,他匆匆说了句“感谢记者们厚爱”就离开了现场。
这是王国庆第三次担任全国政协大会发言人。前两年都选择蓝色领带的他,这次选了枣红色领带。有意思的是,新闻发布会的背景板从之前的红色换成了蓝色,不变的红蓝配色。
全国政协的新闻发布会,素来是全国两会的“第一道菜”,“社会关注度高,政治敏感性强”。如果有些问题回答得不妥,把握不好,会对整个大会的舆论氛围产生影响。王国庆此前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专访时坦言:“有时候也真有点如履薄冰的感觉,怕我的回答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舆论热点。”
2016年,第一次筹备发布会的时候,王国庆一共收集了1400多个问题,包里随时带着10厘米厚的A4纸材料,有空就要看。他表示,接这项任务,深知这副担子的分量,所以压力很大。不过,他也说,顺其自然,尽力而为。
2017年,虽然已完整经历过一次发布会,但是,再次面对发布台,王国庆仍感“如履薄冰”。
对自己的风格,王国庆有清晰的定位,“不装腔作势、不拿架子,放松就可以了”。
自1983年,全国政协首设新闻发言人制度至今,王国庆是第14位大会新闻发言人。之前的13位新闻发言人分别是孙起孟、陆平、孙轶青、卢之超、李鹿野、钱李仁、梁金泉、田曾佩、齐怀远、张国祥、吴建民、赵启正和吕新华。从履历看,他们大都有外交和媒体工作经历,对内政外交、新闻运作流程都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王国庆这是第三次担任该职务,这次与以往略有不同。过去两年,他是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也是全国政协大会新闻发言人,主持完发布会,还要去开会。今年,他还是发言人,但已经不是全国政协委员了。
当然,由非政协委员担任大会新闻发言人,王国庆并不是第一个。算上他,共有5位大会新闻发言人在担任这一职务时,不是或者部分时间不是当届的政协委员身份。比如,大家熟悉的吴建民,曾在卸任十届全国政协委员身份后,继续担任了十一届一次会议的大会新闻发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