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一代:那些勇猛而忧伤的年轻人(5)

2015-12-15 10:36 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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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标题:“一二·九”一代:那些勇猛而忧伤的年轻人

很多青年参加革命,都是从唱歌开始的

北平学潮震动南京,蒋介石宣布于1936年1月16日召全国学校领导和学生代表“晋京聆训”,听取学生意见,告知政府处境和对日政策。北平学联认为“聆训”会使学潮平息,应该阻止这一活动,并决定按照中共北平市委指示,派学生南下农村宣传抗日救亡,与工农结合,扩大学运影响。学联在燕京大学召开各校学生代表大会,进行投票,结果出乎学联领导人的意料,大部分学生赞成去南京“聆训”。执行主席郭明秋情急之下宣布休会,与黄敬等商量对策。会议再开始时,改变投票规则,不按人头而按一校一票重新表决,结果赞成南下宣传者占多数,决议通过。

“平津学生南下扩大宣传团”兵分四路出发,清华男生组成了一个自行车队,副队长是后来成为著名科学家的钱伟长。多年后钱伟长还对人津津乐道,他和夫人孔祥瑛是“一二·九”做的媒,他们是12月9日在街头游行时认识的。

南下宣传队的主要宣传方法是唱歌和演剧。对今天的年轻人提起“一二·九”,他们首先想到的也许是大合唱。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就有高校组织纪念“一二·九”的歌咏活动,逐渐成为传统,全国各地几乎所有大学中学都会在12月9日这天组织合唱比赛。“一二·九”的确与大合唱渊源很深。“一二·九”爆发之际,正值救亡歌咏运动发展至高潮,歌咏和“一二·九”互相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救亡歌咏运动起源于20世纪30年代,为重整文化宣传阵地,中共地下党联合进步人士,发起了一系列左翼文艺组织和运动,如著名的左翼作家联盟、戏剧家联盟、电影小组。音乐方面,聂耳、贺绿汀、任光、安娥、吕骥、冼星海等人创作了大量通俗的革命和救亡歌曲,《毕业歌》《义勇军进行曲》《打回老家去》《松花江上》《大路歌》等即诞生于此时,至今还在传唱。这些歌曲大多先是作为电影配乐,借助银幕、广播传播,旋律朗朗上口,歌词充满爱国热情,很快流行开来。左翼音乐工作者从1935年开始发起救亡歌咏运动,深入群众组织歌咏团,更使这些歌曲红遍全国,几乎人人会唱,尤其是青年学生歌不离口,每逢聚会、集体活动,都会自发大合唱。

在游行队伍最前列执掌清华门旗的赵俪生晚年回忆“一二·九”时写道:“一定得提到‘歌’。真是歌之力量大矣哉!很多青年参加革命,都是从唱歌开始的……以我来说,朋友们一致说我是身上连一粒音乐细胞都没有的人,但所有这些救亡歌曲我都会唱,而且五六十年后,有时仍可引吭高歌,足见其时代魅力之大。另一首歌,其中有三句云:我们的歌声唤醒了城镇,也唤醒了偏僻的大小村庄,这歌声给我们巨大的力量……的确如此。所以我们常说,抗战是唱歌唱出来的;又说,抗战胜利是救亡歌曲的果实。这些话听起来‘玄’,但其中的意思没有错。”

唱什么歌是很有讲究的,南下宣传团就因为对唱歌意见不统一发生了分裂。学生们在农村反复唱两首歌:东北义勇军传来的《时事打牙牌歌》和苏联的《工人歌》,其中有一些宣传共产革命的歌词,如“苏联本是共产国,自由平等新生活”,“生活像泥河一样流,机器吃我们的肉,煤烟涂黑我们的脸”等。这些歌词农民听不懂,燕京大学一支小分队提出,“赤化”宣传跟抗日有什么关系,不要再唱。左翼同学与之发生激烈争论,从国际形势辩到世界观价值观,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燕京小分队决定退出宣传团返校,黄华给他们送行送了十余里,和平分手。燕京新闻系的陈翰伯后来反思,现在看来当时唱这些歌确实不妥当,属于“左倾”关门主义路线残余。两个月后的“三三一”游行因为唱《国际歌》,又引发许多学生当场站起来退席,说此歌与抗日无关。

责任编辑:魏超(QN0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