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省公安厅24日通报了白银“8·05”系列强奸杀人案侦破情况。28年来，为侦破这起“世纪悬案”，采集指纹达23万枚，2015年以来，甘肃省公安部门紧抓指纹和DNA两大证据不放，在全省开展DNA基因库建设，实现违法犯罪人员全录入，为侦破杀人案提供了关键的基础条件。 记者从甘肃公安机关获悉，公安部督办的白银“8.05”系列强奸杀人案嫌疑人高承勇已被移送起诉。
采集指纹达23万枚
1988年至2002年，犯罪嫌疑人在甘肃省白银市及内蒙古包头市连续强奸残杀女性11人，作案跨度14年，侦破跨度28年，被称为“世纪悬案”。今年8月26日，随着52岁的犯罪嫌疑人高成勇落网，白银“8·05”系列强奸杀人案告破。
“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命案多是侵财、情杀和仇杀。就目前来说，连环凶杀案在命案中也占比较低。”白银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刘同林介绍，首案及“94·7·27”案件发生后，白银市公安部门调集警力，对首案案发地原始范围内所有15岁至30岁的男性及“94·7·27”案件案发地白银市供电局原始生活区域内的所有男性，白银区有前科、流氓劣迹的人员逐一进行了摸底审查，均未取得实质性进展。
1998年，犯罪嫌疑人作案疯狂程度达到极致。甘肃省公安厅协调专家会诊，刻画嫌疑人体貌特征。专案组依据作案手段和指纹比对，将1998年的四起案件及“88·5·26”案件、“94·7·27”案件串并，六案并案进行侦查。
刘同林表示，当时警方将1957年至1975年出生的所有确定范围内男性几乎“排”了一遍。
2001年8月，公安部将该案定为部督案件，在以后的几年中，多次派出刑侦及法医专家与甘肃省公安厅刑警总队成员组成专家组对案件进行会诊，扩大外延排查区域，对白银市三县两区、多个系统单位及兰州市榆中、皋兰两县等符合年龄段的男性开展新一轮专案排查。
从首案案发至今年案件告破的28年间，公安机关围绕案件仅采集指纹就达23万枚之多。
三大原因造成“世纪悬案”
从1998年到2015年的17年间，甘肃省对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案采取“案案挂靠”的办案方法，凡是有案子，不管大小，先考虑跟白银案有没有关系。尽管这样，犯罪嫌疑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甘肃及白银警方介绍，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案之所以成为“世纪悬案”，有几方面原因。
第一是有犯罪证据，却没有追寻线索。犯罪嫌疑人在现场留下的指纹、脚印、精斑很多，但没有线索来指向这些是谁的。刘同林介绍，一般命案的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或多或少会有一定关系，但在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案中，嫌犯和被害人完全没有关系。
第二是嫌犯高成勇居无定所，行踪不定。高成勇都在白天作案，案发都在白银市区。在警方对白银市当时符合作案年龄段人群一人不漏全覆盖调查无果后，将调查范围进一步扩大至与白银市毗邻的兰州市榆中、皋兰两县。但犯罪嫌疑人作案后或隐蔽于家中务农，或外出打工逃避侦查。
高成勇1988年做下首案后，除了在青城镇家中短期居住外，行动轨迹飘忽于甘肃的兰州、天水及内蒙古的巴彦淖尔、包头等地。直到2015年，高成勇才回到其妻在白银市一学校经营的小卖部中。
第三个原因是高成勇谨慎，且没有其他案底。甘肃省对白银案发生的14年中，其他案件的所有犯罪嫌疑人都采了指纹和DNA，如果嫌犯高成勇在白银案之外还犯过其他案件，就会立即进入警方视线。但高成勇在系列案件之外谨小慎微，避免与人接触，更没有做出需警方介入的违法行为。
以上种种“巧合”导致犯罪嫌疑人多次与警方的侦查“擦肩而过”。
DNA排查超10万人
从2015年开始，甘肃省公安部门利用新的技术手段，围绕现场遗留的DNA和指纹两个突破口开展破案攻坚。与此同时，甘肃省公安厅加强刑事侦查DNA库建设，对所有违法犯罪人员采集血样和指纹，并在化验分析后录入DNA库。
DNA－Y技术能通过父系亲缘关系排查犯罪嫌疑人，成为继指纹技术之后具有更高个体识别功能的“证据之王”。
2015年下半年，随着DNA库建设和血样采集工作推进，犯罪嫌疑人一名亲属因违法犯罪被采集到血样，只是还没来得及检测。白银市公安局进一步排查工作将犯罪嫌疑人4名亲属纳入DNA采集范围。
今年3月，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案被公安部命案积案攻坚督导组列为首位案件，多次组织痕迹、刑侦、法医及DNA专家来白银指导侦查。8月18日，甘肃省公安厅决定对历年采集的23万枚指纹、10余万份血样全部重新检测入库，利用DNA－Y技术，对犯罪嫌疑人DNA进行家系排查。
8月19日，技术人员在对采集到的血样进行DNA－Y染色体进行检验时，高成勇的DNA27个Y基因座，全部比中白银市另一名违法犯罪人员高某某。也就是说，这俩人是“一家子”。
经对高某某审讯得知，其所在的高家位于兰州市榆中县青城镇。这个家族现有成员超过10万人，分布在全国各地。
专案组立即兵分三路，分别对高某某、高某某父辈兄弟等家族成员、高某某家系成员分布进行排查。在排查中，专案组民警得知，有一位高系成员自去年起居住在白银市一学校的小卖部里。这个人就是高成勇，在入户调查时，民警发现高成勇神色慌张，随后又发现其指纹和犯罪嫌疑人现场遗留指纹高度相似。
经初步审讯，高成勇全部交代了自1988年至2002年先后流窜白银、包头性侵杀害11名女性的犯罪事实。经过进一步指纹和DNA鉴定，高成勇的指纹和系列强奸杀人案件中犯罪嫌疑人遗留现场的指纹、DNA全部比中同一。
至此，白银“8·05”系列强奸杀人案成功告破。记者从甘肃公安机关获悉，高承勇已被移送起诉。
文/新华社 《法制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