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这天堂里怎么感觉缺少点年味儿。”除夕那天,阿爸一边唠叨着,一边不断翻出老家亲友的电话,一一拨打问候拜年,阿妈则忙着按甘肃老家的习俗炸油饼和馓子。第一次在距离故乡千里之外的杭州过年,爸妈不时感慨在这江南的城市里缺少了一些甘肃农家的过年气氛。
在我的老家甘肃陇西农村,各家各户总是要在除夕那天祭祖,在堂屋的大桌上点上香烛,供上臊子面、油饼、水果以及酒茶等。过了初二开始走亲戚访好友,初九晚上开始到十五,村里的秦腔团便在戏台上开了嗓,台下的乡亲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看戏边聊着家常和农事。十五晚上各村的秧歌队集合起来,耍龙、踩高跷,好不热闹。过了十五,农民的年就算彻底过完了,地里的农活也在春天里开始了。
如今在杭州,这些行了几十年的规程都没了,当了大半辈子农民的爸妈难免有些伤怀。阿爸说老家百十户有三分之一的都离开了,除了过年几天的热闹,其他时间整个村子里冷冷清清。
尽管杭州的年味儿不及甘肃老家的浓,不过春节的杭州,阳光明媚,春意盎然。带着阿爸阿妈乘坐京杭大运河上的公交船,到西湖边看绿树碧水,又到西溪湿地探梅园。一路风景如画,他们不时感叹着,要是甘肃老家有这样的水该多好。阿妈伸展着因过度劳作而无法完全伸直的右胳膊,笑嘻嘻地说歇了大半年,全身的疼痛都已经没了。
看着阿爸阿妈的高兴劲儿,我打趣着:“还想着村里过年的热闹吗?”“呵呵,陇西有乡党,杭州有闺女,你说哪里好?我看啊,只要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健健康康,在哪里过年都一样。”阿爸还出口成章了!“我看啊,你是杭城畅游不思乡了吧!”
以前小孩们盼过年,是盼着能穿新衣服、能吃上好吃的,如今,老人们盼望着过年,是盼着能与一年都见不上面的孩子们见上一面。
阿爸阿妈跟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心里总是牵挂着孩子们,也总怕耽误了我们的工作。趁着春节陪在他们身边几天,听听他们的唠叨,感受着他们的满足。